突然,一个马仔爬起来,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刚举起手中的刀。
一股冷风呼啸而至,马仔就被一个大比逗扇到了地上,随着咔咔咔的声音,手脚关节都被卸了下来。
“芸香大姐头,这是为何呀?”熊大瓮声瓮气的问道。
芸香的本事已经彻底折服了大部分帮众,很多人都开始叫她大姐头。
芸香低着头,黯然道:
“他们被怪异控制了,要攻击公子。我们也都被控制过,攻击过公子。公子把我们都打晕了。我们一点忙都帮不上。”
马仔们抬头望去,只见在层层叠叠的尸体中央。
自己的帮主正双手端着一个人的脑袋,用力一合,脑袋瞬间炸裂,随之一股黑烟出现,缓缓消散在空气里。
帮主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把手里的碎渣随手一扬。
众人只觉得一股凉意冻结了骨髓,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上下牙咯咯咯打起架来。
“哼!一群没种的家伙,要不是帮主,你们早就被怪尸杀死了。”芸香看着马仔们的表现,心中不忿,冷哼一声道。
一听到说自己没种,帮众们不由得挺直了胸膛。
有些胆大的还特意拿刀过去扎了一下尸体,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是有种的。
“大姐头,这不能怪我,帮主现在的样子,说是地狱来的魔神也有人信。”一个还在地上发抖,怎么也爬不起来的鹰钩鼻马仔低声嘟囔道。
随着最后一具怪尸的脑袋被法海夹碎,大厅里的红雾已经稀薄到几乎不可察觉了。
法海看了一下四周,皱着眉头对着马仔们说道:
“除了芸香,每个人都给我找一具怪尸,剁成八块练练种,少一块就重剁,就这胆还混帮会?”
说完,他拖过一张矮几,大马金刀地坐下来,拄着高棉刀在旁边监督。
韦猛第一个走了过去,抓起一具尸体立了起来。
手一松,四道刀光闪过,隐隐传来虎啸之声,尸体还没倒下,就在半空中被刀光撕裂。
不多不少,正好八块。
“不错,这就是军中的虎啸刀法吧,要是组成大阵,确实有伤害超凡级怪异的可能。”法海满意的点点头。
韦猛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我天赋有限,未能成为道兵,那才是军队的精锐,比之仙师也丝毫不差。”
法海知识丰富了不少,对道兵也有所了解。
道兵,是天师道独有的秘法。
天师道,也是大乾朝的国教。
据法海所知,
道兵,应该是凡人获得超凡力量的唯一途径,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大量的资源。
因此,光有天赋是不够的,大多数时候,还得有背景有金钱才行。
要知道,连一药和一木的近卫统领都只是普通的凡人一流高手。
一个个马仔在法海的监督下,或快或慢,都完成了戮尸的试炼。
只有鹰钩鼻马仔一碰尸体手就抖,到最后,干脆软到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法海拧着眉头看着他,高棉刀挥过,尸块四散,一部分粘在了鹰钩鼻的脸上。
扯过一块碎布,法海擦拭着鹰钩鼻脸上的血污,道:
“你看这世界,人命如蚁。混帮派,什么都可以不会,但杀人一定要会!很简单的,闭上眼砍就行。”
鹰钩鼻亡魂大冒,看着法海,如同看着世间最恐怖的恶魔。
他瘫坐在地上,一滩水迹在身下慢慢变大,空气中尿骚味弥漫开来。
法海嫌恶的把他甩到地上,怒道:“你这个懦夫,就这么害怕杀戮吗!这么容易屈服吗!你的自尊呢?”
鹰钩鼻竟然伏在地上抽泣起来。
法海皱起了眉头,深吸了口气,说道:
“你以后就去青苗堂。以后,青苗堂利钱减三分之一,要是有不满意的,就加入逆风堂来砍人。”
他已经打算回去后叫梁山把逆风堂的人再好好筛选下,不敢砍人的全部要踢出去,他花这么高的例钱可不是养怂包的。
“熊大,你去叫梁山调三百逆风堂的兄弟过来。韦猛,你去通知一药仙师,就说工匠街出现了大量怪异。”法海开始发号施令:
“其他人,给我把钱财都搬回去,隐蔽点,别给人发现了。金子都交给我,不要私藏,不然砍手!”
他杀了那么多鬼怪,为韦府复仇,要是不拿点东西,想必韦护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安心的。
说完,法海就带着芸香走出了韦府。
。。。。。。
县衙,麻吉府邸。
“该死,韦府的剖心鬼童和尸怪都被杀了,婴灵和控心蜈蚣一条也没逃出来。为何总是有这么多变故,先是无为山人,现在又是谁?”
麻吉身上猩红色的光芒张牙舞爪,周围侍奉的童男童女却没有丝毫害怕,脸上的笑容老成而又慈祥。
“麻近,进来!”麻吉向着外面招呼了一声。
“家祖!”一个黝黑脸庞的强壮汉子低着头走了进来,悄悄的瞟了侍立的童子一下,头更低了。
虽然麻吉是宗族的大靠山,但每次进来,他都会感觉心惊胆战。
“你去通知坤沙帮帮主胡治,叫他派人去韦府看看。再通知一木,告诉他计划有变,随时发动。”
麻吉阴沉怪异的说话腔调,总是让麻近感觉有虫子在啃噬着自己的耳膜。
“是!家祖!”麻近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退了出去。
“就算是无为山人复返,也阻止不了我!”麻吉站起身来,往地下室走去。
那里有他被无为山人追杀时,逃命途中偶然得到的一个宝贝。
一只蛇妖突破第三境时褪下的蛇皮,配合他的神通,可以发挥出部分第三境的实力。
。。。。。。
夕阳给整座钱塘县城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红。
一些富贵人家开始点亮灯笼。
瑟瑟寒风从工匠街穿过,树叶哗啦啦翻转的声音一阵又一阵,仿佛是魔鬼在头上呢喃低语。
本就寥寥无几的行人不由得裹紧了身体,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法海和芸香都衣着单薄,却感觉不到丝丝凉意。
他们坐在一个装饰简陋的牛杂店里,除了他们,没有一个客人敢来这里吃东西。
但老板却满脸喜色,因为同心会这次是交钱的,而且是二十多份大号的牛杂。
法海一边心不在焉的吃着牛杂,一边思考着同心会对他的作用。
通过这次战斗,他知道了。
超凡层面的战斗,同心会那些二流三流,甚至不入流的马仔,几乎毫无用处,甚至还会成为累赘。
自己入主同心会难道是一招臭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