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一口咬住他的胳膊，“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穆辰摁着她的头，继续身下的动作，他攥着她的手腕，“戴着它做什么？”他话语中带着鄙夷和讽刺。

凌初的手腕像被烫到她猛地收回手，“和你无关。”

穆辰摁着她的腰，眼神狠毒，“无关？”他盯着她的脸，想要看出一点点的快感，可凌初那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无关？”

凌初咬紧牙关，拧过头，“与你无关。”

穆辰俯下身咬住她的耳朵，“初初，跟我走好不好？”

他如此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凌初的脖颈突然湿润，她伸手触碰，才发觉他竟然流了泪。

穆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盯着她的眼睛，“跟我走吧。”

凌初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没有了戾气，只剩下深情，凌初的心一痛，她狠狠地扭过头。

穆辰扶着她的腰肢，想要她回应，凌初却如同一块木头，呆呆地看着天空。

一切结束，他搂着凌初躺在草地，风轻轻吹过，阳光洒在脸上，凌初听着他的喘息，不敢转头看他一眼，生怕沦陷在他深邃的目光里。

穆辰紧紧搂着她的腰，“初初，”他抬起手轻轻捋着凌初被风吹乱的发。

“跟我离开这里吧。”穆辰贴着她的耳朵道。

凌初闭上眼，在他看不到的那一面，她的眼泪低落在草地里。

一望无际的草地，微风吹来，青草夹着阳光的味道送进人的鼻腔，穆辰紧紧拥着凌初躺在草地里。

穆辰的泪滴在她的耳朵上，一滴泪顺着耳朵流在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

凌初心里痛得窒息，她转身，缩在他怀里，心里默念，“60，59，58……”

当她数到0的时候，凌初挣脱开他的怀抱，捧着他的脸，红唇印在他的眉心，“穆辰，我们到此结束吧，再继续走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余生太久太漫长，我不想与你共度，不如转身去寻找”

穆辰咬着她的唇，令她说不出下面的话，他像一个刚成年的愣头青，爱一个人想要挽回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凌初想到他体内的毒，“徐一风也研制出压制你体内毒的药物，只要你还活着，我便放心了，林楚楚已经怀孕了，怀孕了有一个多月了，好好对她，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

穆辰小声啜泣，他一把搂住凌初，“嫁给我好不好？”

凌初从没有见过这般脆弱的穆辰，与他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就像一块钢铁，看似没有任何软肋，此刻的他却像一个大男孩，“我们都是快30岁的人了，没必要这样了。”

穆辰搂紧的手渐渐松开，他眼里最后一抹光终究还是暗淡了下来，最后一点点熄灭，他伸出手，透过指缝看着蔚蓝色的天空，美却不真实，就像身旁的她，“好。”

穆辰慢慢起身，一眼望过去全是草地，他能听到来自远处牧羊人的鞭子声，能听到天空低旋的老鹰怒叫声，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能听到眼泪落地的声音，可唯独听不到她的回应。

穆辰脱下休闲外套盖在凌初身上，只着白衬衫在草地里行走。

他沿着来时的路一步步走回去，就像她在他的生命里来了又走，只留下了浓重的色彩。

凌初坐了起来，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她深深的知道此刻是两个人诀别的时候，余生漫漫，再无他，眼眶中氤氲出一层雾气，她看着他穿着初次见面时的白衬衫在绿色的草地行走，忽然之间所有的回忆涌入脑海，从初见，相恋，分手，和好，到互相折磨，满身伤痛，再到如今诀别。这便是两个人的结局。

待他的身影看不到，凌初眼中的泪终于倾泻而出，她仰躺在草地，抱着他的外套，嗅着他的味道，眼泪打湿衣袖。

……

深夜来临，徐一风还在为他针灸，穆辰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抓着病床的把手，忍着剧痛。

徐一风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明天开始，要进行心理治疗了。”

穆辰睁开眼睛，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得了重度抑郁和躁郁症，只是控制不住情绪，“嗯。”

他的平静令徐一风感到担忧，他以往进行心理治疗时的状态是那么糟糕，现在竟然如此平静，“你今天去哪了？”

穆辰抓着把手的手指紧了紧，“随便逛了逛。”

“嗯，多走动走动，对你目前身体恢复有好处。”

杨力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痛，满背都扎上了银针，“老大，渴不渴？”

“不渴。”

杨力跟随穆辰多年，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这么轻松的语句，他以往都是冰冷且严肃的，直到杨力将水端过来看到他的眼神，才知道有什么不同，现在的穆辰丢了魂，就像行尸走肉的木偶。

杨力放下水杯，“老大，喝点水吧。”

穆辰没有拒绝，仰起头一杯水咕噜咕噜全部灌了下去，脑海中全是关于她的回忆，耳边回响着她的话语。

背后的疼痛却一点点地将他往现实中拽，他忍着剧痛，眼神迷离看着窗子，从此以后再无她！

“老大，今天下午，林楚楚来了一趟。”

“嗯。”

杨力不敢继续往下说，看了一眼徐一风，徐一风只好道，“穆辰，林楚楚怀的孩子确实是你的，我已经做了检验。”

“我知道，一个月以前，我被她下了药。”

徐一风打心里佩服林楚楚，这女人也是够虎的，还来这种套路。

“老大，您觉得怎么办才好？”

穆辰转了转手上的铃兰戒指，这是他将外套递给凌初时从口袋里摸到的，也是他能从她那里带走的唯一一件物品，就当做她送给他的，“下个月，举行婚礼。”

杨力一口老血都要喷了出来，娶林楚楚？这，这，这简直匪夷所思，“老大，认真的？”

穆辰盯着手上的戒指，“嗯。”

徐一风扎针的手都不稳了，“考虑好再做决定，婚姻不是儿戏，娶了就要负责。”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生命。”穆辰轻轻道。

徐一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怎么都觉得不对，哪哪都不对，两个错误的人在一起，看着都觉得违和。

针灸结束，穆辰披上衣服，“杨力，安排一下回国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