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人腰酸背痛头昏脑胀，胡姗姗整个人弥漫着淡淡的死气，两只眼睛肿成圆球，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下。
舍友三人都已经醒来，她哆哆嗦嗦扶着腰下床：“暄暄，你起这么早啊……”
言暄面前亮着化妆镜，此时刚铺完底妆，闻言回头看向她，“吵到你了吗？”
胡姗姗摇摇头，“没有。”她揉着眼睛两步走过去，衬着言暄的镜子照了照自己，“我去，好重的黑眼圈！”
李明潇在一旁开口，“你俩昨天几点回来的？”
胡姗姗打了个哈欠，“好像是三点多吧。”
“……”李明潇说，“你们俩，这是要成仙啊。”
言暄啪嗒一声盖住粉饼，目光不离镜子，“昨天是个意外，下次会早点回来的。”
胡姗姗凑近观察她，“同样是熬夜大神，凭什么你就没有黑眼圈！”
言暄躲过她试图戳向自己脸颊的手，给她指指眼睑下至，“我也有的，只是粉底遮住了。”
胡姗姗唔了一声坐回自己位置，“你今天还要出去吗？”
言暄点点头，“晚上吃完饭就回来了，不会太晚。”
李明潇插话道：“跟谁啊？”
言暄看她一眼，“下午跟学姐们一起搞比赛的事。”
李明潇立刻拖长音：“哦——”
言暄：“……”
说到学姐，胡姗姗突然想起来，一拍脑袋，“对了！昨天咱们助教也去酒吧了，还是跟我俩一起回来的呢。”
李明潇看起来毫不意外并且津津有味，像是在嚼什么东西，“哦——”
胡姗姗的瞌睡还没完全醒，迷糊着挠挠头，愣了一秒醒神，又突然振奋起来。
胡姗姗：“对了！”
她瞪大眼睛噌噌跑到李明潇跟前，又回手拍拍戴着耳机的王意洽：“我跟你们说，那酒吧老板是个超级大美女！特别特别好看！长得贼牛逼！”
李明潇回味言暄的话，继续意兴阑珊地敷衍，“哇。”
“……”胡姗姗深觉没劲，转头趴在王意洽的椅背上，“真的超级好看！超级超级超级！”
王意洽嗯嗯两声配合她，摘下耳机，“长什么样啊，有照片吗我看看。”
“你等等，我给你搜搜。”胡姗姗低头摸手机。
王意洽挑眉：“还得搜一下？”
胡姗姗嘿嘿两声：“没好意思拍，我昨天搜过，但是忘了存。”
正在画眼影的言暄扭头盯她，片刻，再度转回去。
化妆刷扫过眼尾，留下一片粉嫩。
言暄：她真的是直女啊。
言暄：她到底是不是直女？！
真的会有人上网搜心仪对象的照片但是忘了保存的吗？
那边的胡姗姗已经搜到照片，正兴致冲冲地展示给大家看，“看！是不是超级无敌美！”
王意洽伸手放大面部，“确实好看。”
胡姗姗撇嘴，“昨天晚上就是她送我们回来的，本来说好加个微信，结果我又忘了……”
李明潇凑过来瞅一眼，“你在那儿待这么长时间就没拍几张帅哥？”
胡姗姗猛然呆滞。
言暄安安静静画完眼线，又扭头盯她一眼。
胡姗姗挠头：“我忘了……光顾着看美女了。”
言暄最后涂上唇蜜，收拾东西起身。
胡姗姗拦住她，眨巴眨巴大眼睛，“暄暄～可不可以把美女姐姐的微信推我嘛。”
言暄顿住，佯装思考片刻。
随后缓慢开口，“她好像设置了不允许通过名片添加好友。”
“啊，”胡姗姗沮丧，“那好吧。”
言暄背上书包拿起平板，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清纯气息，“你要是想加她好友，可以周五下课过去。”
胡姗姗好奇，“酒吧周五不忙吗？”
不是，只是因为言暄想周六独自去。
她周五去了周六应该就不会去了吧？
言暄弯起人畜无害的微笑，“周五她一整天都在店里。”
胡姗姗眼睛一亮，“那好！那我下周五就去！”
言暄用力点点头，“好。”
和几位学姐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言暄提早半个小时就到宿舍楼下，藏在门卫附近的一处柱子后面。
手机到现在都还没消息，也不知道景妤会不会来接她。
她打算等个十五分钟，若是景妤发来消息，她就飞快出去装作碰巧遇见。若是没有，她也能早点扫辆共享单车去教室。
她自己的车还在校门口停着呢。
站在柱子后面正好能遮住阳光，言暄侧身露出半截脑袋观看过往人流。看了还没一分钟，手机突然嗡嗡地振动起来。
言暄看着来电人名称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
言暄：“喂？”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看谁呢？”
同一声笑却是两种不同声线重合，言暄一愣，刹那间浑身血液涌上脸颊。
她猛地转身，撞进景妤含笑的双眸。
言暄：“学学学学——”
景妤同她方才一样歪着脑袋，“在看谁呢？这么专注。”
言暄又猛地把手机从耳边放下，像个刚打算做坏事就被提前预判抓包的小孩子。
言暄缓了缓神，“没看谁啊。”
景妤挂断通话，依旧歪着脑袋，“是吗？”
言暄吞咽口水，“学姐怎么在这儿？”
景妤站正了身子，“你说呢。”
言暄疯狂紧绷嘴角，却还是弯下眼尾。
她看了眼刷卡处，“你是怎么进来的？”
景妤一脸坦然，“跟着别人偷溜进来的呀。”
言暄翘起嘴角，“好吧。”
两人手臂相贴，并肩走出，景妤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景妤：“你还没说，刚刚是在看谁？”
言暄眨眨眼睛，“真的没有。”
景妤看起来并不相信，但依旧：“好吧。”
走至车旁，言暄忍了又忍，“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呀？”
景妤跨腿上车，“就在不久前呀。”
言暄侧身踮脚，“那我怎么没看见你？”
腰两侧熟悉的触感，车轮在此中晃晃悠悠地转动起来，碾过几片青翠的树叶。
言暄还以为那句问话不会再有答复，心里纠结一会便放弃了。
谁知车子刚前进一段路程，景妤就慢悠悠地开口了：“哦～原来是在看我呀。”
言暄：“……”
言暄懵了一瞬，旋即脸颊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