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时伽年毕竟刚刚觉醒,精力不足。
晚上在星网上逛了一会儿,时伽年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半夜,时伽年醒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里有个伤疤,隐隐作痛。
旁边床上甘木木不见了,厕所门关着,应该是在上厕所吧。
时伽年躺在床上,凉风从病房的窗户里吹进来,他翻了个身。
病房门忽然打开了,轻微的“嘎吱”一声。
穿着护士装的人推车进来,带着口罩,黑夜中,时伽年看不清他的脸。
本来睡不着的,时伽年现在却觉得困了。
护士要给他扎针,这么晚了,还要输液啊?
时伽年想着,在针头就要刺破他皮肤的那一瞬间,时伽年反应过来:
不对!他已经输完液了,这个时候,不应该还会有护士给他扎针!
而且,时伽年清楚地记得,病房的门是锁住的。因为在混乱的贫民区出生,时伽年自始自终带着一种不安全感,他睡觉前反复检查,确定了门已经锁了。
时伽年快速收回了手,原本要扎到他手上的针头落空了。
与此同时,他摸到了床头的按钮,打开了灯,并摁响了呼叫器。
随着病房变得明亮,刺耳的呼叫声响起来,甘木木提着裤子从厕所冲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护士裙装的人,他戴着口罩,手上拿着针筒。
之所以称呼为“他”,是因为时伽年看到了他露出来的喉结。
一个穿着裙子的男人。
时伽年已经下了床,隔着床铺和他对视。
“不许动!”
甘木木反应不可谓不快,他立即掏出了枪,同时,他还没穿好的裤子“刷啦”一下掉到了地上,露出了白皙的大腿,还有卡皮巴拉的内裤。
这滑稽可笑的一幕没有引起在场其他人的注意,时伽年确定从厕所出来的是甘木木后就不再注意他,那个穿着护士裙的男人更是一直紧紧盯着时伽年。
然后,他举起了手中的针筒——
“砰!!”
甘木木开枪了。
和枪声一起到来的是医院的保安人员,他们撞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锁上的门。
“什么人?!”保安手持枪械,想挤进门里。
比他们反应更快的是袭击者,他迅速往窗户冲去,经过时伽年的时候,他朝着时伽年的方向丢去一蓬粉尘。
“哗啦”窗户被撞碎,玻璃碎片碎了一地,等保安们跑到窗前时,那个人已经没影儿了。
保安连忙往上报告有人袭击病人,甘木木则赶紧去扶时伽年,“你没事吧?”
袭击者冲时伽年抛了一大把粉末,时伽年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当机立断抓了床上的被子挡在身前,粉末很多落在了被子上和地上。
“这是某种毒粉。”甘木木辨认了一下,他拿了床头的纸杯和纸巾,装了一些毒粉进去,“你身上可能沾有毒粉,我要拿去给医生化验一下,让他们给你配备相应的解毒剂。”
毒粉的成分很快就被检验出来了,不是很难解的毒素。时伽年在服用了解毒剂以后,因为接触了毒粉而泛红起疙瘩的皮肤也消肿了。
折腾到现在,天已经快亮了。
时伽年也没了睡意,他去洗了个澡。
说起来,他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正经地洗过澡。
清晨洗澡让人愉快且清醒。
时伽年一边洗澡,一边思考。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袭击他?会是蜘蛛派来的吗?
时伽年活了十八年,第一次发现自己在世界上有这么多仇家。
有人做局让他父亲欠债,有人直接上门来袭击他。
没有千日防贼的,这次躲过了,下次呢?下下次呢?
时伽年心里沉甸甸的。
洗完澡,他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搓着头发。
因为这次袭击,甘木木被钟曦批了一顿,他现在跟时伽年寸步不离,连时伽年洗澡,他都要在门外守着,时不时叫两声。
见到时伽年出来,他把医院出具的报告给时伽年看。
针筒里的药水成分比毒粉要复杂一些,现在才分析完毕。
资料上的专业名词术语时伽年看不懂,但是药水会造成的后果他倒是明白了。
如果那管针剂打进他身体里,会破坏他新生成的腺体,时伽年会重新成为一个普通人。
这对于现在的时伽年来说,不啻于堕入地狱。
时伽年捏着纸张的手不禁一重,指尖在白纸上留下了不浅的折痕。
他的心里燃起了滔天的怒火,还有深深的恐惧。
要是……要是被那个人成功了……
一股精神力波动从时伽年身上散发出来,带着极强的攻击性。他的眼睛发红,脑袋里满是毁灭的念头。
甘木木马上就感觉到了他的失控,大叫一声:“时伽年!”
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伽年勉强镇定下来,他脸上满是歉疚,“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没关系。”时伽年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刚刚遭遇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情绪失控也是情有可原。
甘木木很快想通了,他安慰时伽年:“你刚刚分化,还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精神力。等你适应以后就好了。”
时伽年点点头。
因为刚才的情绪爆发,他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的是因为他才分化的原因就好了。时伽年更恐惧的是,万一是因为他服用过基因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