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少坤摸摸他的头:“小子,怎么几个月没见,你沉稳不少。”他又提起:“你们不也偷偷替我瞒下了我给你提供旧址的事情。”
“那事是我自己考虑不周到,跟你没关系。”
“莫哥他在这件事上,帮了我好多。如果…我不该再那么任性了。”
“少坤,如果因为我让他被抓坐牢,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
“得了啊,别动不动就煽情。”
廖虎吟沉默,他似乎只有谈到邵莫夫才肯多开口说上几句,其他的时候,几乎是被动的附和。
“唉,你在里面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可能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
“小虎,你这样吓到我了,你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廖虎吟笑了笑:“是吗?可能我自己没什么感觉。”
邵莫夫是将近一周后的某天中午过来的。
“恢复的怎么样?”
“莫哥,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委屈。
邵莫夫摸摸他的头:“这不是来了嘛。”
“你怎么那么久没有回来。”
“我住宿舍了,功课多,来回跑也不方便。”
接着他又说:“感觉怎么样?别一直躺在床上,偶尔也出去走动走动。”
“我有去上课,社会实践的时间就在家休息。”
管家上来说了一声饭好了,邵莫夫看着廖虎吟皱着眉头。
“我不饿晚点再吃,莫哥,你先去吃吧。”
邵莫夫去取来东西:“你就是一天天没怎么吃东西,到现在都瘦的跟什么一样。”
廖虎吟看着邵莫夫端过来的东西,心里一紧。
“来,多少吃点。”
“莫哥,我......”看着一口饭就这样喂到自己嘴边,廖虎吟胀红了脸:“我自己来吧。”
“吃吧,多吃一点。”廖虎吟就这一汤勺,将东西咽了下去。脸连着耳根都红了一大片。
“以后不吃就都这么喂。”带着略微的愠怒的话语,浅含一层关心。
看到廖虎吟听话的吃着东西,邵莫夫微微感慨:“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吃完一顿饭,邵莫夫也得赶回学校了。廖虎吟忽然间抱着他,不让他走。
“小吟,听话,再这样下去我就迟到了。”
廖虎吟拦腰抱住他:“别走嘛,你才呆没多久,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
他竟然当面撒娇起来。
“莫莫,我都还没有跟你说声谢谢呢。我都知道的,是你不顾生死要救我的。”
又换成略微亲昵的呼唤了。
“可是你怎么不声不响到现在才来看我,你怎么不能多陪陪我,我.....”
话语里满满委屈。
邵莫夫感觉腰边上一片温热。
廖虎吟从封闭学校出来,直到现在,才将情绪都宣泄了出来。
邵莫夫摸摸他的头:“哭吧,哭出来会好点。”
细微的哽咽声夹渣着略微不甘的隐忍。
一边摸着着廖虎吟的头安抚,一边道歉跟科任老师请假。
廖虎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着哭着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睁开眼就是确认身边的人还在不在。
邵莫夫看着他慌忙找人的眼神,倒是有点心疼。
廖虎吟的眼睛微微通红,鼻子也是红的。
“莫哥。”
“起来了啊,等下带你出去走走吧。”
左右请假了下午也没什么事情。
丁荣在楼下等他们,邵莫夫让他随意开着到处转转,两人在车上,看着一片片呼啸而过的景象,看着一点一滴正在建设的桃园。
“小吟,你以后,要好好听你哥的话,什么事情都跟他商量着来,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担心你的安危。”
“我知道,我不会再惹事了。”
“心底觉得委屈吧?在里面那么久会感觉后怕吗?”
廖虎吟没说话。
邵莫夫看着他:“嗨,你看你,刚觉得你成长了些,怎么又变成红鼻子。”
廖虎吟低着头,声音微小:“我以为,我很久都出不来了。”
一声叹息。
邵莫夫将整理好的资料打包发给了叶繁,叶繁入寒偶发感冒,吃了药又不怎么见好。但是该处理的东西他还是尽力处理好。
下午毕舍要开会,正常情况下他得跟着做记录,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起不来。
所以邵莫夫拿着叶繁的权限卡,站在毕舍的身后做记录。
叶繁是个尽职尽责的学生,他不仅是在处理毕舍工作上交代的事情,连涉及到个人的事情,叶繁也在认真处理。也难怪毕舍会那么喜欢他。
邵莫夫站了三个小时,他不知道叶繁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腿已经酸胀难受,手上的记录依然没有停过。
讲的东西都很专业,邵莫夫感觉自己记得东西不到这个会议的六成。
所以他看着对方接过记录在看的时候,不免有点担心被骂。
毕舍看了一眼,将一些重点给加了进去后,对他说一句:“辛苦了。”
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语。
随后两人回去毕舍的家,也是他主要的办公区。
“把这个会议记录上传到云端,然后抄送给这次参加的所有学生。”
“对了,让叶繁把之前安排他做的那组数据整合分析发给我一下。”
真的是赤裸裸压榨,人都病了还得给你工作。
邵莫夫微微心里叹气,黑卡的消息发了出去。
“对了,你等下联系一下丁荣,告诉他过来一趟。”
毕舍上了车,邵莫夫也坐在里面,这是他第一次进主殿。
这次邵莫夫在门外面等待,他看到了毕舍对一个中年人恭敬的问候。然后来两人走进了会议室。
那扇门很庄重,这里森严的程度,让邵莫夫对自己在这样的地方也有一丝紧张感。
刚刚那个人,邵莫夫在刚入桃园的时候见过,他后知后觉。
那个人就是廖虎吟的亲生父亲。
毕舍的义父。
门内两人聊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毕舍出来后脸色略微凝重,但也是一瞬间就变换成平常的模样。
回去的路上,毕舍闭目养神,他对前座的邵莫夫说道。
“不到一个月就大考了。”
这次便是决定哪些人能进重点班的最后一次测试了。
也是这一年的末尾。
考完试后就要开始新的一次军事训练。
“需要我给你补课吗?”
邵莫夫在前头笑了一下:“能给我透点考题吗?”
毕舍:“想得倒美!”
邵莫夫痛心疾首:“这么直接高效的事情真不考虑一下?毕教授给我补课,这不是浪费你宝贵时间吗?”
“别贫,我对你的期待可不只是进重点班。你要是掉队,看我怎么收拾你。”
又经历了近一年的磨合,邵莫夫面对他也不再拘谨,已经到了可以开口调侃的地步,邵莫夫还时不时在他的底线边界试探他的反应。
“唉,这一天天的,忙的跟个陀螺一样,还得应付各种各样的糟心事。”
“你在我这边发牢骚?”毕舍挑眉看他。
“站了一天了,累的很。”
“要什么就直说。”
“这不是要到实训了嘛,想着这一年也没怎么闲,给我放几天假吧。”
“你怎么敢,你看看叶繁什么态度,再看看你。”
“能者多劳,他会的东西多啊。再说了要大考我不得挪时间来复习一下嘛。”
“行吧,你身上的活腾给子衿去。”
梁子衿也是邵莫夫同学。
“但是啊,你要是没考好…”
“放心,不是还有教授给我补习呢吗?我要是没考好,只能说我真没这个天赋。”
毕舍从后望来的眼神锋利,邵莫夫只觉得脖子微微发凉。
“咳,都八点半了,我去训练基地接小吟。”
“晚上你别回宿舍了。”车子停在他家门口,毕舍从车上下来。“小吟我让丁荣去接了。”
“干嘛,不是又要压榨劳动力吧?”
“教授给你补课,看看你的天赋。”
邵莫夫一脸欲言又止。
廖虎吟回来后洗了个澡,发现屋内气氛有些怪异。
“莫哥?”
邵莫夫阴郁的脸从习题上挪开:“干嘛?”
“你怎么了?”
房间内明显只有他一个人。
毕舍又在厨房大刀阔斧煮晚餐,这个点已经很晚了。
“没看到吗?写丧心病狂的老师给布置的额外作业。”
廖虎吟看了一眼厨房内,只见厨房内传来一声:“还有心情聊,是布置太少了吗?”
廖虎吟心疼邵莫夫三秒,并且庆幸那个被拿来赶鸭子上架的人并不是他。
毕舍给他工作上放了一周的假。
但却给他布置了一个月的作业量。
呵,畜牲一个。
廖虎吟在训练基地里面带初级训练,初级训练一般都是一些刚入桃园一两年基础比较薄弱的新生。
在实训中,个人的实力将影响到他们实训班级的排名,也将影响到最后进入樊家军的名额。所以这个训练基地是一直开放的,廖虎吟是半年多前再次回到这里,担任这边的总管。
是毕舍唯一一次特大的让步,也是廖虎吟从里面出来后,第一次真正露出来笑脸。
他为自己争取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