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炎热,邵莫夫扛不住训练,跑到旁边一处林荫里偷凉。
记得刚来的时候正好是新年,现在已经六月,邵莫夫皮肤被晒的黝黑,他正在做最后一组体能。
做完后就可以去吃点东西了。
廖虎吟经过两三个月的努力,已经成功甩掉了20斤的体重,回到了正常的模样。身上渐渐展露出肌肉,体重也恢复成一开始的模样。
现在只要他们两个人站一起,邵莫夫完全不怕有人来惹事。
小长假即将开始了,接下去他们有长达十天的休假。
桃园内其实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倒是到处都是高氛围的学习圈。
邵莫夫其实觉得挺震撼的。
在校区里面,通宵达旦熬夜不在少数。
他们渴望有用武之地,渴望知识成为他们的武器。
廖虎吟回家了,小长假他决定奢侈一把,在家里呆着舒服了再回来。
邵莫夫其实从来没有刻意去问过一些事情,但他也隐隐约约知道这两个人的不普通。
廖虎吟他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父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是这个所谓完整的家庭也真只保留了字面上的意思。
他不在他父亲的培养范围内。
甚至,毕舍跟他父亲见面的机会都比他来的要多。
廖虎吟这小半年发了狠的训练,他暗地里跟邵莫夫说过一点心事,他不想被瞧不起。特别是他的父亲。
他想要拿出点成绩来证明一下自己。
虽然看着稚嫩,但细想起来,却也透着悲凉。
也就这样又平静的度过了好几个月。
东窗事发那天,邵莫夫正在写一篇关于人类繁衍过程的文章。
黑卡映射在白墙上,邵莫夫拖拽出电子书籍,查阅内容。
忽然黑卡乱做一团乱振,他思绪一下就被打乱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莫莫,是我。”
邵莫夫听出声音里的不对劲,廖虎吟平时的语调不是这样的这让他有些慌乱。
“发生什么了?你在哪里!”
良久的沉默。
死一般的平静。
“小吟!告诉我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别怕,我马上过来。”
智线那端换了一个声音。
“邵莫夫,我是应少坤。我把位置发给你。小…他说,要你一定替他保守好那个秘密。”
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个。
邵莫夫几乎是跑着出去的,他开着太阳能车,心一点一点坠落谷底。
毕舍今年进入了一个科学领域一个牵头的什么课题。所以这种时候,邵莫夫也是会有些许慌乱的。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廖虎吟怎么办!他又要怎么跟毕舍交代。
车子开到一片荒凉的地方。
这是一处半荒废的军事基地,这样的地方,令他的不安越来越重。
廖虎吟身上有血,他躺在地上,连话也说不出来。
邵莫夫:“你们到底在干嘛?”
应少坤眼神暗淡。
邵莫夫也没有废话背着廖虎吟上了车,从毕舍的通讯录里面找到了那个家庭医生的智线。
车子迅速行驶,邵莫夫听着后方不那么真切的声音。
“他早上来找的我,他走后,我琢磨着他神情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特地请了假去找他。”
“他做常规的训练,都是在G01训练基地,项目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那边有专门特训的地方。”
“我去找了,没找到他。”
“其他他能去过的地方我也都找了。”
“这个地方,是半荒废的军事基地,之前我们有聊到过。我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进去里面了。”
“虽然这里离主城比较远,所以后面我们也没有在这里训练了,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
“我不知道他会…”
“过不了几天就会开始再一次实训,他那么想进入樊家军,早上还信誓旦旦跟我说他这次一定能够进来。”
“这里地形他都不熟就敢瞎闯,在潜伏训练区,旁边有一颗伪雷不小心炸了…”
廖虎吟背上都是血,头上也被崩破了血。
脸上是尘土。
咽喉干哑的讲不了话,也不知道神志是否清醒。
如果那不是一颗伪雷,那现在廖虎吟就已经被炸成一团血肉。
邵莫夫的眼眶也有点红:“廖虎吟,你TM的就不拿自己生命当回事吗?”
事隔一年,邵莫夫竟然也不知道当初半推半就帮他隐瞒这件事,是不是做错了。
廖虎吟迷迷糊糊头炸裂一样难受,听到一声责骂他恍恍惚惚还以为他哥来了。
“哥,我没事,你别骂他们了。”
邵莫夫:“谁是你哥,脑子炸坏掉了没!”
廖虎吟:“我真没事,就是被碎石子蹦到了,流了一些血。我…”
说着他有些难受,趴在窗边向,想吐不出来。
医生已经在房间内候着了,廖虎吟被全方位检查了一下。
医生说:“还好,没伤到脑子。都是皮外伤。他现在有些虚弱,多休息。暂时别做剧烈运动。”
医生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邵莫夫稍稍安心。医生走后,应少坤也走了。
房间内只剩下廖虎吟与邵莫夫两人。
邵莫夫看着他,越想越后怕:“你怎么想着去那种地方的!你不是跟我保证过只在训练基地训练吗?”
廖虎吟心虚的低着头,身上的伤痛敷了药后,反而更疼。
“这是个意外。”
“你想过没有,那要是个真雷你怎么办。”
“我知道错了。”
廖虎吟可怜巴巴看着他,身上还有伤。邵莫夫一时间闭嘴。
廖虎吟想起当时直接被炸飞,身后火辣辣的疼。崩起的石子朝着他身上砸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灰尘四处扬起,耳边是剧烈的声响。
那一刻,他只觉得生命在一瞬之间,仿佛就成为了永恒。
后怕,是会有的。
“好好休息吧。”
廖虎吟突然想起什么,抓住他的手。
“这件事…”
“就算我不告诉你哥,他也会知道。请医生的记录是抹不掉的。”
廖虎吟小声叫着:“莫哥。”
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他看着廖虎吟低着头,唇角动了动。似是难以启齿。
“休息吧,等他来了再说。这事瞒不过的。”
廖虎吟紧张地抬起头来看他。
“能不能帮我,别把应少坤牵扯进来。”
邵莫夫看着他那眼神暗淡,一副视死如归,却依然在替别人着想。
“好,现在躺下休息别说话了。”
廖虎吟后知后觉自己喉咙疼的嘶哑。
毕舍是在这天下午火急火燎赶回来的,廖虎吟侧身趴着,好不容易缓过了剧烈的疼痛,现在也疲惫的厉害,浅浅睡着。
毕舍心里的火焰越烧越旺,他向外走的迅速,一个眼神,邵莫夫自觉跟上。
到达楼下,压抑很久的怒气,成为一声硬朗的斥责声。
“人你就是这么给我看的?”
邵莫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他没有见过毕舍真正发火。
凛冽的风生夹杂的拳头落下,邵莫夫也没躲。
嘴角带着点唾沫血星,被揍到地上的人缓缓爬起来。
几秒过后,房间方才恢复一丝平静。
“说说吧,怎么回事。别避重就轻。”
这该从哪里开始说?毕舍不是一个爱听讲故事的人,他需要简短快速的了解到事情的核心真相。但有些东西,不是靠一两句话,能讲的清楚。
邵莫夫抬头望了他一眼,而后有些心虚。
“小吟他,去了樊家军旧址,被伪雷炸伤了。”
说到底毕舍不是查不到,只是需要时间。
邵莫夫在这个时候没办法说假。
“你没有派人盯着他吗?”
邵莫夫对上寒意的目光,心中一凉。
“是我疏忽了。”
“是疏忽,还是故意放任不管!”
邵莫夫顶着施压而来的怒气,淡淡说道:“是最近…”
“邵莫夫!抬头看着我。”
两人近在咫尺,毕舍的怒气蔓延在周围。
一时间,邵莫夫有些慌不择路。
“你有多久没有联系丁荣了,你知道吗?”
一声声质问,如同雷鸣灌入他的耳尖。
“你真的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邵莫夫抬头看到毕舍冰凉的目光。
他稍稍后退半步:“对不起。”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我需要你的道歉有什么用?”
随后屋内一片安静。
没一会儿毕舍又问:“他去旧址干什么?”
“别告诉我大半天了,你没问出个所以然。”
邵莫夫收到了一个眼神警告,他明白毕舍的意思。自己现在说谎没什么意义。
“他在为实训做准备。”
毕舍问:“做什么准备需要去到那个鬼地方。”
忽然间他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那幽幽的目光直盯邵莫夫:“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砸碎在地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