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过去了,五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小白一直没有听到杜逢朝的回复,“表哥,你在听吗?”
“我在。”杜逢朝徐徐吐出两个字,接着又道,“小遇有女朋友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不是听来的,也不是女朋友。”小白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季遇、礼玉二人,眉飞色舞地将整件事情给杜逢朝讲了一遍。
小白说完后杜逢朝又不说话了,“表哥,表哥?你还在吗?”
“我在,我忽然想起还有急事没处理,先挂了。”杜逢朝匆匆挂断电话。
小白握着手机,一脸愕然,到底是什么急事?居然让他表哥连一句恭喜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挂断了电话。
可能这就是总裁的世界吧,小白没怎么纠结,就把疑问抛到了脑后。
收好手机,小白看着气氛融融的季遇二人,心道人家小情侣过二人世界,他一个单身狗就没必要去凑热闹了。
毫不犹豫,小白转身沿着原路往回走,在他身后,礼玉牵过季遇的手,拿起戒指,郑而重之放进季遇手心,“这是我专门订制的。”
季遇看着手心里的戒指,简约、低调,却又不乏优雅,考究,给人一种和礼玉类似而又截然相反的感觉。
“我以为你会喜欢张扬、高调的一点的。”季遇说。
礼玉懒洋洋地勾起嘴角,“我是喜欢,但我也得考虑另一个人的喜好。”
“我要有嫂子了?”这是季遇的第一反应,他的第二反应是,“她是谁?”
礼玉指了指戒指,“戒指内侧有我和他的姓氏首字母,你可以看看。”季遇垂首一看,上面果然有两个字母,一个是J,一个是L。
不用说,L肯定代表礼玉,只是这个J,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想不出来。礼玉提示季遇,这个人你天天见。
季遇恍然大悟,“你想当我姐夫?!”
礼玉赶紧解释,“不关季馨姐的事,我说的是你!”
“我啊,那就没——等一下,我,你确定?!”季遇指着自己,眼珠子都快震惊掉了。
礼玉轻柔地按下他的手指,“小遇,你听我解释……”礼玉想让季遇装成他的爱人,帮他和那个小明星分手。
听完解释,季遇满不在意地嗐了一声,“就这事儿,你早说啊,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假扮你女朋友了。”
“这次你不用扮成我女朋友,直接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场就行。”
“嗯嗯。”答应完礼玉的请求,季遇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记得礼玉是有女朋友的。
礼玉是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同时有男朋友和女朋友,对他来说也是常有的事了。
季遇好奇他为什么不带他真正的女朋友去,犯二让他去?
对此,礼玉的解释是,“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早在请你帮忙之前,我就和我女朋友说了,这是她的回答——”
说着,礼玉摘下墨镜,露出被打得乌青的眼睛。
季遇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活该!”礼玉握住他的手,叹息着为他戴上戒指,“我承认我活该,现在我身边就剩你一个了,你可不能不帮我。”
怕再次憋不住笑,季遇拿起墨镜,给他戴上,“不用担心我会变卦,我说过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
季遇想知道礼玉准备什么时候分手,礼玉巴不得越快越好,问题是他眼上的伤还没好全。
处于对自身形象的爱护,礼玉决定等伤好了后再分手。
“到时记得联系我。”
季遇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礼玉回了他个OK。
*
贺时律家人不多,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和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堂弟。贺时律的工作性质让他很少有时间和家人待在一起。
为了增加与家人,尤其是与奶奶的相处时间,贺时律经常把老人家从老家怀城接到他工作的城市居住。
这次也不例外。
想到明天一早就能见到奶奶,贺时律心情极好,一时间连导演的cut声都觉得动听极了。
“那是因为被导演喊cut的人不是你。”经纪人一针见血。
贺时律淡淡瞥他一眼,“我知道你长嘴了,不用特地用说话的方式提示我。”
“……”经纪人被他堵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我决定,24小时内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
“把小时换成年,我也没意见。”贺时律翻开季遇送的推理小说,潜心观看,丝毫没把经纪人的威胁放在眼里。
现在明明是夏季,毒辣的日头还在天上挂着,烦人的蝉鸣声也在一刻不停地喊着,经纪人却觉得自己如处寒冬腊月,心都被冻透了,放进火炉里暖都暖不过来。
经纪人觉得有必要给贺时律一点教训,“我现在就走,你看我还回不回来!”
五分钟后,经纪人双眼发亮、一路狂奔地回来了,“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听说了。”贺时律坐在椅子上,捧着书,淡定地翻到下一页。
经纪人原本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不是,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嗯,那你说。”贺时律从书中收回视线,做出洗耳恭听之势。
“嘿,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冷酷的人,”经纪人感觉自己又回到夏天了,“我给你说,时律……”
经纪人告诉贺时律那个演女主白月光的小明星似乎和礼家二公子闹翻了,礼家二公子不想要那个小明星了。
小明星今天不停地被导演喊cut,就是因为心不在焉,一直为这事闹心呢。
贺时律有一丝诧异,他记得这两人刚好上不久,还不到一个月,居然转眼就闹翻了。
经纪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据说那位礼家二公子风流成性,见一个爱一个,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找到新欢了。”
“随他找去吧,反正也与你我无关。”贺时律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浅浅说了几句,便又把注意力投到书上,经纪人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剧组休息,演员们不用拍戏,贺时律一大早就去机场接奶奶。
贺奶□□发花白,长相慈祥,笑容和蔼。祖孙俩近一个月没见,一见面,光说话就说了许久。
眼看时间快到中午,想着奶奶差不多也饿了,贺时律带她去了一家颇受好评的高档餐厅。
两人前脚刚进去,后脚季遇和礼玉也踏入了餐厅。
他们是来分手的。
礼玉扫了一眼手机,“他说他已经到了,我们快点把戒指戴上,一会儿再戴可能会被他发现端倪。”
“好。”季遇掏出戒指,飞速戴上,礼玉的速度也不遑多让,两人同一时刻戴上戒指。
除了戒指,两人在服饰上也做了伪装,他们选了款式、颜色相近的领带、领带夹、袖扣……为的就是让对方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以便分手。
确定完一切都没问题后,礼玉勾起嘴角,笑容邪肆地向季遇伸出右手,“走吧,我亲爱的男朋友。”
季遇笑着握上去,并肩走向他们的目标人物。
小明星一看到礼玉,立刻扬起笑容,起身就要过来迎接,待视线一偏,看到礼玉身旁的季遇,顿时愣在原地,“你是谁?”
季遇戏瘾大发,扭头看向礼玉,“我们的手都握在一起了,他居然还问我是谁?”
礼玉微微一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亲爱的,一切都交给我。”
一句“亲爱的”精准挑起小明星的怒火,他质问礼玉,“亲爱的,你竟然喊他亲爱的,那我又算什么?”
礼玉眼神薄凉,语气刺骨,“你算什么?呵,你来到我身边的第一天,我就说过你只是我的玩物,一个微不足道、想丢就丢的玩物。”
季遇暗暗咋舌,即使知道他的这个发小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他还是忍不住为他的渣男发言感到心惊。
“玩物?你竟然说我是玩物,礼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小明星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明显是被礼玉的言论伤到了。
“哦,你爱我,然后呢?”礼玉对他的爱不屑一顾,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对他的爱绝大部分源自他的金钱、权势。
真心,或许有,但不多,当然,即使他真的用一整颗真心去爱礼玉,礼玉也不会就此动摇分手的决心。
小明星眼中流露出哀求,“然后……然后我希望你也能爱我。”
“那你就继续希望去吧,我已经有爱的人了。”礼玉轻轻牵起季遇的手,将两人的对戒展示给他看。
小明星不住地摇头,一个劲儿地说我不信。
礼玉目露不耐,当着他的面揽住季遇的腰,“信不信由你,我爱的是他,此生都不会改变。”
“你爱他,那他爱你吗?”小明星指着季遇冲礼玉问。
又到了展现他演技的时候了,季遇清清嗓子,故作羞涩道,“我当然爱礼玉了,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我就深深爱上了他。”
为了增加话中的可信度,季遇同样揽住礼玉的腰。
两人旁若无人地两两相望,默默对视,远远看去,仿若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这是贺时律不经意间经过这里时,所看到的。
“如你所见,礼玉爱的人是我,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也是我,请你离开他,成全我们吧。”
这是贺时律站在原地,亲耳从季遇口中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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